/范达明整理/
时间:2010年10月26日(星期二)下午13:30—18:00
地点:杭州蓝天清水湾国际大酒店三楼文一阁会议厅
议题:(1)传承·发展:浙派人物画之我见 (2)画展评议
主办:浙江省文史研究馆、浙江省中国人物画研究会
冯运榆:接下去请我们尊敬的刘文西先生说他的高见,对我们浙派人物画的发展提出一些有利的意见。
关于时代、人才、土壤,还有为什么画、画什么、怎么画的问题
刘文西(特邀画家,西安美术学院名誉院长):谢谢大家!我这次来很重要的一个原因,因为我是浙江美术学院毕业的,这块土地上有我的老师,有我的同学,同班的也好,比我高的也好,比我低的也好,都是我的同学,有很多。浙派人物画都是我的老师,刚刚提到了李震坚先生、方增先先生等等,特别是我们老一辈的黄宾虹先生和潘天寿先生。黄宾虹先生当时已经病了,我就见过一面,当时我因为是学生会的,是请他和平签名到他家里,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,我刚好进学校了半年。记得潘天寿先生给我上过课,上过花鸟和书法,这是非常不容易的。方增先先生对我的影响很大,李震坚先生和周昌谷先生的影响也都很大,都是教育我的老师,所以这样一个浙派人物画主要的人物都给我们上过课,所以我是浙派培养出来的一个学生。学了以后分配到西安美院,到了西北,在西北长大。
所以我觉得,第一个,时代决定了浙派人物画。那是什么时候?解放不久,我是1953年进入浙江美院,浙派人物画的主要老师也是1953年毕业,刚好当我们的老师,都是这一年。这个年代比较强调思想性、艺术性,因为当时的指导思想还是毛泽东的文艺思想,有了毛泽东的文艺思想才产生了为人民而创作,为谁的问题,这个影响了浙派的诞生,在那个时代思想的影响下,产生了为人民而创作,为人民去画人民,所以画家必须有三个问题要解决:为什么要画画?画什么样的画?怎么来画画?这三个问题都解决了,所以我们主要是去做,去实践,然后再反过来认识理论,推动我们前进。所以是时代产生了浙派人物画,毛泽东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》,他的文艺思想指导了那个时代,也影响了我们浙派人物画。
第二个,土壤,浙江本身,美院原来是中央美院华东分院,后来改成浙江美术学院,现在改成中国美术学院。这里有浓厚的文化的基础,这个我不多说了,人物、花鸟、山水都出了一些。花鸟是潘天寿先生,山水是黄宾虹先生,人物有我们五位浙派的老先生,包括现在在座的我们差不多同班的画山水画得非常好,都成了浙派有声誉的画家,这个就是土壤。
还有就是人才,出了一批人才。这个时代和这个土壤出了一批人才,这个人才刚刚说的我的老师就是人才,老师培养我们一批在座浙派的也是人才。这几方面就产生了这块文化。
刚刚蒋跃先生说了一个传统精神,这个就是土壤,浙江讲传统、笔墨、文化,浙江省是文化大省强省,所以这个土壤比较容易产生了。也讲到了学院派,我认为不要轻易地否定这个学院派,特别是当时不管中西方的影响还是苏联的影响,当时的造型非常严格,我们说了针对学员的培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。刚刚王庆明先生讲的没有笔墨不行,没有造型不行,我觉得这两个都很重要,所以素描的功能,优秀的世界共有的好的东西,优秀的艺术我们也吸收了,所以也有学院派的功劳,系统的科学的艺术教育培养了我们,也是客观存在的,要承认。第三个,时代性和人的生活,人的内心生活,也培养了我们那一代人。为什么方先生会画《粒粒皆辛苦》?我认为那个年代那个人民感动了他,那种文艺思想,当时的时代需要去感动人类,这个非常重要,它的产生不是偶然的。为什么人画,这个要解决,先解决为什么人的问题,然后解决如何为的问题,《讲话》的主要精神就是两方面。这是根本问题、原则问题。
浙江美院教育培养了我,我才有这样的认识,才有这样的高度。为什么人如何为?这里面要解决画什么的问题,这也是大家提到的题材,题材也是很重要的,使我们决定画一些很重要的内容。画什么和过去旧社会不一样,旧社会人民是受压迫的,新社会是人民当家作主。教育培养给我们一辈子都受用了,你先好好做一做,看它的理论对不对,做了以后我认为是对的,再反复做,继续体会,认识了一个人民,认识了一个思想,认识了一个老百姓,我们热爱了它,我们就要表现它,这是出自自己的感情和内心。没有内心世界,内心不感动,也画不出感动的作品,所以人民教育了我们。毛主席讲的很突出。邓小平讲了两句话我记住了:人民需要艺术,艺术更需要人民。这是一句话;第二个,人民是艺术家的母亲,这个也是很好的。所以我一直靠毛主席的理论,第二个靠农民,靠老百姓,我是山区长大的,我就是靠老百姓,他们教育了我一辈子,祖先的理论教育了我一辈子,你好好去做,做的过程中就有很多深刻的道理,再去总结和提高。所以刚刚说的这几点,时代、人才、土壤,还有为什么画、画什么、怎么画的问题。怎么画的问题我不太赞成局限在怎么画。画什么、怎么画这是画家自己本身的事,可以有很大程度的自由。特别是怎么画,有些人光强调写意,有些人强调制作,有一些人强调写,有一些强调工笔,都可以,画什么都可以,怎么画也都可以,这个有很大的自由,特别是现在比较宽松的艺术时代是很难得的,所以这个方面不用多谈。
齐白石说了一句名言,叫“妙在似与不似之间”,是在本身的作品中间体会到的,我觉得也很有道理。但是后来一想,我说有些画是在似之中,似也可以画出很高的画,也可以感动人。有一些历史人物也要有似才能感动人,像电影中的毛主席不像,看了很恶心;它也不是在似与不似之间,因为毛主席要像,能在似与不似之间吗?有这样的艺术需要似,有一些艺术还可以不似。飞天你认为高不高?很高,但是它不似,人飞不起来。现在的建筑前面有一个构成的艺术品,我觉得也很好,构成新的、抽象的也很好,它是不似。我们想了这种画,它是妙在似与不似之间,还有妙在似之中,还有妙在不似之中,看放在什么环境、时间、地点,所以似与不似之间的范围要更大一点,要动脑子。我认为别人的话、名人的话、领导的话,我们都得用自己的脑子想一想,是不是?我的话好像比较老实、比较大胆。领导的话应该听,但是也有不应该听的,像“四人帮”当时也是领导,也可以不听。领导要符合时代的领导,我认为要听;如果违反人民的领导,也可以不听,这个我不知道对不对?你们两名书记,你们来衡量我一下。我认为要听的是真理,所以毛主席是真理,他有错误,但是主流是真理,要听;我就听了毛主席一个人的话,做人一辈子,走了一条路,就是和人民结合,为人民画画。主席是一个伟人,我还是要听他的话。现在是邓小平理论,只要是对的我都要听,但是还是要通过自己的脑子来接受,接受了好的理论思想,拿出自己的行为为人民服务。
所以浙派人物画影响了一批人,不仅影响了我,我也培养了一些人,培养了晚我们的一批人。现在我们陕西又成立了黄土画派,本来我不想出头露面做这些事,我想埋头苦干。六个长安画派的不在了,学术上没有一个人来张罗一下,我在西安美院,西安美院有一批人,所以自然形成了一个画派,大多数画陕北、画黄土地的都在联合起来,都源于毛主席《讲话》的精神,那就好了。后来因为长安画派没有人了,它至今还在,但是没有一个完整的画派。我是浙江人,我是移植过去到陕西的,浙派我挂不上钩,浙派是我的老师,钩挂上了,是我学了老师,是这样子。所以我是不是浙派也不好我自己说。浙江画派也不是围绕着派,而是说志同道合才走到一起去。成立了之后我们去了十几次,我们肯定要去的,太好了,在这个地方呆着就感觉到人民是最伟大的,所以我还是相信这一点。
浙派人物画首先开始画人民,和旧社会富华悠闲的不一样;也有画人民的,思想上有大的变化,所以主席是跨时代的一个伟人,他虽然有一些后期“文化大革命”的错误,但是对这个人,对劳动人民做了这么大的贡献,我们不能忘记他,反正我是不会忘记他,我不光毛主席不能忘,我的老师方增先老师、李震坚老师、周昌谷老师、宋忠元老师等等不能忘,主席说的文艺工作要做自己工作,所以了解人是第一位的,我要从第一位做起,要尊重老百姓,我喜欢老百姓,老百姓教育了我一辈子,我在山东就受到了他们的教育。
现在感觉到我们对人的设计是一个错误,一个人能这样活一百岁就了不起,但现在我要活一百二,为什么?给我时间太短了,画不完,我每次去都感觉很遗憾:我的年龄高峰快到了,艺术高峰没有到,很遗憾!我总是用遗憾的心情来对待艺术,人生是没有变化的,所以给我们人类设计的时间太短,设计三百年为什么不可以?设计五百年更好,短了没有办法做事情。我今天的发言说完了,我是说老实话,但是有一些做不到,我争取活一百二,然后打一个折扣,能活到一百一十,是争取的目标。我也不多说了,听了大家的发言我也很受教育,很有感受。我感谢母校,感谢老师,感谢我们在座的很多老同学。我看到一些比我们低班的,现在画得好得很,吴宪生、王赞,我看了他们好多作品,包括你(梁平波)又当省委书记又画画,在长官里面画画水平好的很少,这是我的一点感受。就说这么多,谢谢!
冯运榆:感谢刘文西先生做了这么好的发言,我感觉他虽然是移植的,但是十分的原生态,那些长期在那边的人画得并不原生态,这就是艺术的造就,有这么高。接下去我们请著名的理论家河清先生。(待续)
黄土画派帅主——刘文西人物画作品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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